从“荷花杯”看中国古典舞

第十一届“荷花杯”中国古典舞比赛刚刚落下帷幕,两个晚上的精彩角逐,三十余个节目,既有《月下独酌》的李白,又有《齐天大圣》中的孙悟空,让观众大饱眼福,《禅定》《丽人行》《纸扇书生》《丝路天音》等节目也令人耳目一新。
虽然我们仍旧会看到《月下独酌》与《问月》这样题材雷同的舞蹈作品出现,但和前几年的舞蹈比赛相比,题材的丰富性已经得到加强。可以看出,中国古典舞在努力将源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好故事与人物形象进行艺术呈现。从舞蹈的题目《白头吟》《蒹葭》《雁丘词》就可看出编导对于古典精神的逼近。从所有作品中脱颖而出的,无疑还是那些在精神气质的转换上更为圆润和厚重之作。
比赛分两个晚上进行,每晚十多个作品。第一晚的《南音舞韵》和第二晚的《故国》令人印象深刻。
自幼在北京舞蹈学院学习中国古典舞的我,对于“古典舞”的理解可谓是在骨子与血液里的,英文中“古典”(Classical)一词有两层意思,即“古典的”与“经典的”。第一届“荷花杯”推出了《踏歌》这样雅俗共赏的舞蹈作品,并非偶然,除了孙颖先生多年的研究思考、精心创作之外,也因为有“荷花杯”这样好的平台。当时,《踏歌》荣获金奖,在业内得到很多专家学者的一致好评,在社会影响力与传播上也达到空前的状态。我们经常在公园或者某街区看到跳着《踏歌》的各位大姐,载歌载舞的她们,让我们真切感受到舞蹈给普通百姓带来的美好与快乐,实实在在掀起一阵古典舞流行化的风潮。
《南音舞韵》这样古朴纯粹的古典舞作品,虽然在创作技法与编排技巧上还有上升空间,但是舞蹈语言相当特别。南音,被誉为“音乐的活化石”,深远地影响了东南亚的音乐文化;舞韵取材自闽南地区一个古老的戏曲剧种——梨园戏,编导将这种传统戏曲的肢体动态,以舞蹈作品的方式展现在舞台上。这样有学术价值的作品,我们应该看到它的可贵。从中,我们还可以发现舞蹈创作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对于其精髓的探索与研究,而不是一味炫耀身体的技术技巧。由此可见,创作者还是要返回到深邃的传统文化宝库中,去寻找我们未曾发现的珍贵资料,去激活我们的创作灵感。
如果说《南音舞韵》是“活化石”式的舞蹈作品,那么第二个晚上引起我关注的《故国》更有借鉴意义。导演张云峰多次在全国性舞蹈大赛中推出此类比较挑战中国古典舞固有模式的作品,不断为学科发展与舞台创作输入“新鲜血液”。细数他的《秋海棠》《风吟》《胭脂扣》《推敲》《春秋行》等作品,其中一些在不同时期还引起过学界的争议,有些专家甚至质疑作品是否属于古典舞。但在我看来,一个学科或者说一个舞种的创作发展,并不只是循规蹈矩的复古,也不是简单模仿之前的经典,古典舞远没有到停止探索、放弃前沿式创作的阶段。正如大赛评委杨威导演所说的,“我们要给创作者创作的空间与语境”,我们既需要《踏歌》《南音舞韵》这样“活化石”般的舞蹈作品,也需要《故国》《风吟》《推敲》这类拓展中国古典舞创作空间的作品。本届大赛,《故国》取得很好成绩,这显示出“荷花杯”舞蹈大赛对于艺术创作的态度。只有给予编导足够空间,才会有更多令人惊喜的力作涌现。

大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在北京舞蹈学院举行了“荷花杯”舞蹈大赛学术研讨会。大家认为,中国古典舞的发展正处在一个极好时代,但传统的手、眼、身、法、步和形、神、劲、律等技巧和语言构建起来的体系如何更完美,或者说在呼唤回归传统文化的大背景下古典舞如何展现出更强表现力,进而与当代观众有更多共鸣,有待探索。仅仅依靠舞蹈者本身也许无法实现突破,我们需要有更多文化功底深厚、美学修养博大、思想来源丰富的艺术家的加入。只有以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为底色,从世界多元文化中再吸收精华为我所用,中国的古典舞才能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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